也景

【宜嘉】《采莲》-中

深夜甜甜的更新啦。
最近几天过得跟做梦一样，好像一直这样下去啊蛀牙也不怕。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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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从刚开始只有段宜恩小腿高，现在已经长到半个段宜恩那么高了。
只是还是没什么分量，抱起来跟刚开始差不多，他也就仗着这个，还是动不动就往段宜恩怀里钻。
坐在桌上吃饭，小孩儿磨磨蹭蹭地数着米往嘴里塞，小腿在桌子下面翘一翘地踢打，不时就踢到段宜恩。
少年故作生气，扬了扬手中的筷子作势要打。
小孩儿笑嘻嘻地吐吐舌头，把脸埋进碗里，又偷偷地探出大眼睛觑着另一个人。
段宜恩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小孩儿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水洗过似的，装着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大概是生在水里，小孩儿见了水就不行，轻轻巧巧地扎进去半天不见冒头。
段宜恩曲起腿躺在小船里，拿一只手搭住眼睛，另一只手垂在船边，轻轻敲打木头的声音稳当又清晰。
“哗啦”一声，船边一个小脑袋冒出来，湿漉漉地甩了甩头，水花溅到段宜恩脸上，他便恶作剧得逞似的笑起来。
“不用给我敲船边啦，我能找到。”
小孩儿翻身上船，光溜溜地就往段宜恩身上蹭。
段宜恩还是拿手搭住眼睛，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我没给你敲，是我自己乐意敲…把衣服穿上。”
小孩儿扁着嘴去扯段宜恩的手。
段宜恩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
小孩儿身上的水带着凉意，沿着下巴滴到段宜恩的脖颈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呲”的水汽声。
段宜恩坐起来掐了一下小孩儿肉肉的脸颊，又把他的衣服拿过来给他穿上。
小孩儿乖乖地坐在段宜恩腿上，让伸手就伸手，让抬腿就抬腿，穿戴整齐后段宜恩就要将他从腿上抱下去。
小孩儿扭了扭表示不愿意，小胳膊紧紧地箍住段宜恩的腰，脸也埋在段宜恩胸膛上。
“你当初干嘛捡我啊段宜恩？”
小孩儿从来不喊哥哥，一直是段宜恩段宜恩的。
“我不想捡来的，是你非黏着我。”
段宜恩把小孩儿从胸前扒下来扔到身后，立刻后背上又贴上了一块小牛皮糖。
“那我可真厉害，就得黏着你才对。”
小孩儿笑嘻嘻地在他耳边说话，呼吸间还是一股清甜的莲子味儿。
跟一般的莲子又不一样，这是一颗掺着段宜恩味儿的莲子。

“这是做什么？”
小孩儿蹲在段宜恩身边，褂子有些大，斜斜地挂着露出了大半个肩头。
段宜恩看了一眼小孩儿微微凹陷的锁骨，还有显眼的小红豆，伸手将他的领口扯扯正。
小孩儿毫无所觉，还在探头看着段宜恩手上的东西。
“莲心，阿娘要炒点莲心茶。”
小孩儿的脸揪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这么多同类被剖成两半造成的。
小孩儿懂事之后段宜恩就明明白白地跟他讲了他是从莲塘里捡来的莲子精，小孩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段宜恩看着小孩儿的眉毛苦恼地皱在一起，不由地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捏着一个碧绿的莲心举到小孩儿眼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看，这像不像…”
骨肉匀停的手间一抹绿色，那手缓缓地往下走，小孩儿的眼睛也跟着滴溜溜地转动。
那手停在了小孩儿腿间。
愣了两秒，小孩儿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呀段宜恩！”
小孩儿跳起来推了一把段宜恩的肩就要往外跑。
段宜恩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孩儿的衣裳下摆，不扯还好，一扯更坏了事。
小孩儿的衣裳从领口一直到衣角，撕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
两个人都愣住了，小孩儿嘴巴一扁就要哭。
段宜恩赶紧把小孩儿捞进怀里，触手的皮肤滑腻细致，段宜恩的心跳乱了一拍。
两个半大的少年在堂屋里拥抱，低低的絮语不时漏出一个音符，停在窗口的小鸟羞红了脸，拍拍翅膀飞走了。
“段宜恩！你干什么又把嘉嘉弄哭了？”
阿娘叉着腰站在门口，段宜恩反应迅速地放开小孩儿就往里屋跑，边跑边喊，“我没有，不是故意的！”
阿娘追在后面作势要打，小孩儿也急得拖着破烂衣裳跟在后面跌跌撞撞。
“阿娘阿娘，我没哭！别打阿哥啦！”

小孩儿喜欢水，一年四季都在院子里打凉水冲澡，段宜恩没法，只得跟着洗凉水澡。
入秋已久，尽管迅速洗完就冲进屋里裹好被子，段宜恩还是生病了。
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也不见好，眼前的世界都是倒转的。
呼吸都是燥热的气息，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阿娘也有些急，嘱咐嘉嘉看着段宜恩不让他掀被子，自己撑着船到镇上抓药去。
小孩儿六神无主地趴在床边，眼圈红红的，又尽力憋着不敢掉泪。
段宜恩半睁着眼睛有些没气力，看到小孩儿这样也有些心疼。
“段宜恩，你可别死啊。”
前几天一个看着嘉嘉长大的阿爷就染了风寒没救回来，小孩儿有些害怕。
段宜恩轻轻地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又哑又低，“我才不会呢，你别担心。”
话是这么说，小孩儿却并没有好一些，他扭着手指将下嘴唇咬得出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段宜恩有气无力地逗他，“嘉嘉来亲我一下吧，你可是小妖精呢，说不定亲亲我就好了。”
小孩儿眼睛亮了一下，迅速甩掉鞋子爬上床来。
段宜恩闭上了眼睛，小孩儿在自己眼前旋转着翻跟头的感觉并不好受。
一个带着凉意，软软的东西压在段宜恩的唇上。
轻柔又温情的一个莲子味儿的吻。
段宜恩掀了掀眼皮想说什么，却又没力气地昏睡过去。
小坏蛋，让你亲脸颊来的，怎么就亲了嘴巴呢。
不知道是不是小妖精的妖气真的起了作用，段宜恩一天天地好起来。
小孩儿睡在他身旁，脸缩在他的颈边。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挡住了，很是晦暗，这样近的距离这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但不需要看段宜恩也能分辨。
小孩儿的眼线长长的，眼尾有些上挑，鼻头挺翘，嘴唇总是有个笑模样。
亲起来是莲子味儿的。
段宜恩亲了亲小孩儿的唇角，闭上了眼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