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谦斑】《羽化》-14

好久没更文都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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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生日礼物。”
Mark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天台的风烈烈地将两个人的头发都往后吹去，金有谦眯了眯眼睛。
这一片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站在这里视野很开阔，能看到远处山顶上缭绕的雾气。
“苏覃以前是我们的同学，我们都是A1班的，他跟Jackson关系很好，跟我倒是一般。”
Mark很不会讲故事，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只有说到Jackson这个名字，才能听出一些细微的语气变化。
“Fix舞团来招人，他和Charles，Fix的副团长睡了几觉，跟Charles提的要求是不要收Jackson，虽然最后Charles也没要他。”
金有谦有些难以置信，然而Mark的故事还在继续。
“Jackson很任性，被好朋友，那个时候还算好朋友吧，背叛了，悄无声息地从1777退学，然后逃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心灰意冷，还是真的想离开很久了。”
“为了一个苏覃，他把我们都抛弃了。”
Mark笑了起来，他把胳膊搭在护栏上弯下腰去，笑声清脆得仿佛是真的。
“对不起。”
除了这个，金有谦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Mark止住了笑，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只不过，他是有前科的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Mark偏过头来朝他笑了一下，虎牙尖尖的。
湛蓝的天空有一行鸟儿飞过，大概是迁徙途中的候鸟，它们朝着归处心无旁骛地振翅。
但是已经失去了归处的鸟儿该怎么办呢。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苏覃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抬起脸来看着金有谦。
他的目光尖锐得像竖起浑身武器的刺猬。
金有谦沉默地看着他因为激动有些涨红的脸颊。
“是，我做错了，我错在不该跟Jackson，跟你做朋友！这样我捅刀子的时候就能更心安理得一点！”
苏覃站起来朝金有谦走过来。
“你懂什么呀，你，你们，要天赋又天赋，要运气有运气，努力算什么？谁不努力？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感受！不管怎么样努力差距都明晃晃摆在那里的感受！”
苏覃的五官其实很好看，小巧而精致，笑起来有一个酒窝，显得甜蜜又乖巧。
金有谦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面，苏覃的脸因为情绪泛滥变得扭曲，目光堪称凶狠。
他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抚苏覃。
但是要怎么说呢。
苏覃退后了两步撑住额头，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没什么可说了。”
金有谦低头看着地板上因为经年累月鞋底摩擦而变得更加光滑的地板，那上面承载过无数人远大却又渺小的梦想。
这里是自己刚进入1777时呆的练习室，在这里和苏覃说了第一句话。
金有谦转身朝门口走去，手指刚刚抓上门把。
“你说过不会因为这个不跟我做朋友的。”
苏覃的声线终于显出了一丝颤抖。
大门拉开没有声音，更多的光线涌入，将金有谦的身影拢进怀里。

“小孩子，天真。”
BamBam含着棒棒糖，半躺在背包和衣服堆起来的一块软物上。
金有谦无语地盯着他唆棒棒糖唆得开心。
自从知道隔壁是BamBam之后，两个人就基本上合用一个练习室了。
金有谦将一张纸巾撕成一条一条地堆在脚边。
“BamBam，Jackson哥是什么样子的人？”
BamBam怔了一下，“Mark哥没跟你说？”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笑出声。
“也对，Mark哥才讲不清楚Jackson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就有这样的感觉，在BamBam的语气里得到了确定。
金有谦的纸巾撕完了，他捡起细细的纸条试着把他们撕得更细。
“Jackson哥很讨厌，跟Mark哥在一起的时候更讨厌，两个人总是一起欺负我。但是Jackson哥也特别好，他总是很开心，跟他在一起一点烦恼都不会有。”
BamBam将喝了一半的水瓶高高地抛起来，水瓶“嘭”地立住了，里面的水噗噜噜的起了一层气泡，又很快破裂消失了。
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眉毛稍稍挑起来，有点苦恼又有点气愤的模样。
金有谦把撕碎的纸条捏进手心里，也就是一团干燥的小纸球，被压扁了，不复膨胀又轻盈的模样。
“没关系，以后他们再欺负你我就和你站在一起。”
金有谦长手长脚地缩成一团，看着莫名有点可爱，头顶的发丝有几根桀骜地立起来，像发出的新芽。
一只发芽的大型犬，他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把爪子轻轻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完全不会生气不会失望，不会质疑，也不会离开。

“嘿冠军，最近怎么不找来苏覃了？”
又一次在厕所里遇到C班的那几个人，金有谦目不斜视地把废纸扔进垃圾桶就要出去。
“嘿。”
一只手臂探出来按住了卫生间的门。
只是不想多费口舌，大概又被理解成了目中无人或者别的什么吧。
最近就没有一天能安安心心地跳舞，李哥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不管怎么拒绝，李哥都会以“你再想想”做结尾，然后挂掉电话。
金有谦突然觉得没意思。
他转过头来，“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惊得一群人眉梢一跳。
“你来给苏覃出头？他知道吗？”
领头的男生咬了一下后槽牙。
没等他说话，金有谦一边慢条斯理地挽着衬衣袖子，一边开口。
“我跟苏覃绝交也好怎么样也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你还操心得蛮多的，舞跳了吗？月末评价准备了吗？”
恶意谁没有？有的人克制着将它排解出去，有的人憋闷着将它融进骨血。
金有谦突然觉得自己还挺会开嘴炮的。
“打一架吧，可能对你进A班能有点帮助。”
1777教会了他很多，在同样的道路上奔跑着的人也有选择不同小道的可能，没有人有资格评价别人的路。
选择同样的路的人，很幸运我遇见了你，我们一起走这一段吧。
选择了不同小道的人，希望你走得好，仰无愧于天，俯可直面自己的心，不能并肩同行，我很遗憾。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