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谦斑】《羽化》-19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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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好好说话…”
Mark靠在天台的护栏上，半是调侃半是无奈地看着林在范。
林在范揣着手，微微眯了眼睛看着远处。
“我好好说了啊，他不听。”
Mark摇了摇头，转身趴在栏杆上，手指在空气里轻轻打着节拍。
“Jackson要是知道你跟珍荣说这种话又得生气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风声呼啸着从耳际狂奔过去，天台上有一个塑料袋被裹挟着跌跌撞撞地发出“沙沙”的杂音。
“Mark…”
Mark背对着林在范摆了摆手。
“我们已经少了一个了，别再少一个。”
林在范低着头站了一会儿，转身朝出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查看了邮箱，未读邮件的地方是一个大大的“0”，没有收到回复。
这是最后的努力，林在范耸了耸肩。
大限将至的感觉很可怕，但这恐惧中又夹杂着一点因为早已预料到这一天，所以随之而来的释然。

“下午评价跳到那个地方你不用看我，我自己会记得的…”
BamBam在编舞里有个地方老是忘记，金有谦发现之后就记着在那个地方看他以提醒他那个动作。
这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BamBam每次跟他目光相接，思绪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不记得的动作还是不记得，下面原本记得的也不记得了。
懊恼的人不自觉地带着一点点鼻音撒娇，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威胁。
BamBam真可爱。
金有谦抿着嘴笑起来，一边小鸡啄米点头。
两个人小幅度地闹着往门口走去，前面两个正在说话的身影让金有谦的脚步停了一停，BamBam跟着看过去，也收了笑意。
李哥和苏覃。
他们两个站在1777的门口说着话，大概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个人笑着握了握手。
“李哥找苏覃干什么？他不会把那个比赛拿给苏覃了吧？”
BamBam扯了扯嘴角像是觉得好笑，倒是没说话，拉着金有谦继续往前。
“金有谦！”
路过李哥和苏覃的时候，李哥出声喊住了他们。
苏覃沉默着站在一边，目光向下落在自己的脚尖。
叫了金有谦之后，李哥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不知道Mark是怎么跟上面交流的，前两天拿了几份文件来给金有谦签，然后就结束了。
李哥的表情有点隐忍的怨恨，无框眼镜后面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BamBam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金有谦的手却突然从后面绕过来揽住了他的腰。
BamBam惊了一下，想说的话都长了脚似的溜出了脑子。
他偏头看着金有谦的侧脸，他白玉般的脸庞上甚至还挂着一点点笑意。
他总是显得毫无攻击力，好像面对什么样的恶意都能一笑置之。
但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含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几乎能感受到他跳动着、蕴含了勃勃生机的脉搏。
“李哥，祝你生意兴隆。”
金有谦没头没脑地丢下这一句话，BamBam晕乎乎地被他揽着走出去了几米远。
没人看到李哥沉下的脸色和苏覃钉在金有谦揽着BamBam的手臂上的目光。
“什么呀？”
BamBam也不看路，一个劲地望着金有谦，不依不饶地要他解释那句“生意兴隆”。
金有谦偏不看他，还用一个指头戳着他的脸让他看路。
一个拨，一个偏扭头。
秋日的阳光总带着些懒洋洋的柔意，天空很高很蓝，有绷得直直的电线划破画一样的天幕，街边的居民楼窗台上垂下的绿植叶片映着阳光，一个小姑娘被牵着的狗狗拖着飞跑。
两个漂亮的男孩子并肩走路，一个故作高冷，另一个一个不停地凑上去撒娇。
个子高些的男孩子终于憋不住笑了，稍稍低头在矮些的男孩子耳边说了什么，拢着手掌将话语全数送进他的耳际，一丝密语也不肯逸散。
BamBam愣了一秒，张牙舞爪地追上去要揍金有谦。
“就这样？那你瞒什么瞒？害我以为多大的事呢！”
金有谦躲了两下，笑嘻嘻地把BamBam的手握进手心。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好饿，吃饭去吧，下午月末评价呢！”
“我要吃黑胡椒鸡排滑蛋饭！还要吃甜筒！你请！”
“好呀。”
金有谦的眼睛弯起来，握着自己的手紧紧的，却又不会感到疼痛。
BamBam突然红了耳朵，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抱在胸前往前走。
金有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迈开脚步追上去。
“一起走嘛，等等我！”

“BamBam想吃甜筒来着，给你们也带了。”
金有谦打开袋子把甜筒分给大家，崔荣宰撕着甜筒的包装，和阿C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哎你们跳什么啊？这次我们都没看过。”
阿C舔着冰淇淋问他们。
普通的月末评价是在小教室里进行的，A班一个教室，B班一个教室这样分开进行。
这会儿他们一群人都聚在一起，林在范和朴珍荣分别站在两头，也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
Neol和几个老师进来，在摆好的桌子前面坐了。看到他们一群熟悉的脸，还向这边飞了个吻。
每次月末评价都像一次精神洗礼，在觉得松懈和自满的时候将那根弦一紧再紧。
因为永远有人比你更努力，更有灵气。
在上个月月末评价跳Good Kisser的两个人被一个舞团签走了，A班最后一名降到了B班，C班的最后一名应该已经退学了。
几名新生惴惴不安地坐在角落，四下观察着这嘈杂又陌生的场面。
林在范和好几个人合作，准备造型站成了一个五环。前奏响起来，鲜明的节拍像一把锤子敲击着墙壁和地板。
金有谦第一次看林在范的舞台。
他用力的时候小腿上的肌肉会绷出一条明显的线条，每一个动作都能感受到几乎充盈到了发丝的力量感。
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个翻转，卫衣落下来露出精壮的腰身，一闪而过的腹肌形状美好，下面有嬉笑的声音悄悄的响起。
林在范落地的时候稍微踉跄了一下，这很正常，很快他就融进队伍里准备结束。
但朴珍荣知道，他那一下一定是哪里伤到了，要不就是手腕，要不就是腰。
朴珍荣挪了挪脚，像是想像以前习惯的那样上前去询问他的状况，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垂下眼帘不动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