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谦斑】《羽化》-20

这就正式请长假啦，真正随机掉落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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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教室跟大教室又不同，一双双眼睛的主人就在身边，不过一个手臂，最多也就是几步的距离。
他们的目光如有实质，重重的，带着各种各种的情绪落到自己身上，金有谦稍稍有些不适应。
“喂。”
大概也顾忌着人多，BamBam站得稍微有点远，他微微仰着头看着金有谦。
仰头的人总是会显得略有些弱势，但他不一样。
BamBam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骄傲和自信，像只神气活现的小老虎，让人移不开眼睛。
刚才还急促跳动着的心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金有谦动了动，站到了两个人都熟悉的距离圈子里。
“我们第一次合作舞台哎，别拖我后腿。”
金有谦伸手拉住BamBam的手，像是讨要力量似的握了握。
“那边两个，不要谈恋爱了，准备好了就上！”
Neol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搞事情不舒服，他痞里痞气地把伸长了腿瘫在椅子上，见金有谦看过去，还并了两指在额间划过，附赠一个wink。
围观的同学哄笑起来，夹杂着玩笑的哨声和鼓掌，金有谦松开BamBam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
同样红着耳根的人跨出去一步，冲着下面做了个鬼脸，大家笑得更厉害。
把手机连上音响，最近播放的第一首就是。
金有谦看了一眼在位置上站定，也正看过来的BamBam，按下了播放键。
这是一个属于男人的舞，每一个动作都是隐隐的较量和博弈。
两个人交换过的眼神都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和火花，衣摆掀起似乎搅动了练习室里的空气，带出呼呼的风声。
结束动作是一个人面对着老师一个人背对着，自然分开的腿交叉成一个赏心悦目的X形。
Neol和几位老师很快在纸面上打下了分数，小声交流了几句，掌声和讨论声也响过后归于沉寂，台上的两个人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没动。
“我说你们俩…”
Neol脸上写满了无奈，面对着他的BamBam抬起头来也是一脸尴尬。
“我们俩…衣服的拉链扣在一起了…”
整个教室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发了一阵统一的哄堂大笑，前面的老师也忍俊不禁，Neol已经夸张地趴到地上去了。
金有谦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他背对着大家揽着BamBam，一步一挪地靠到了练习室边上，一群哥哥的笑还没收住，没人来帮他们解开扣在一起的衣服拉链。
惹事的拉链死死地互相咬合，逼迫着两个人身体必须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刚刚运动过的高热和另一份让人悸动的高热相接，金有谦觉得脑门上已经浸出了汗水。
运动过后的BamBam身上的玫瑰花香更加浓重，金有谦低着头和BamBam的侧脸靠在一起，这好闻的、令人沉醉的酒气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没有人说话，侧脸和颈部的皮肤不时地相贴又分开，像小勾子在骚扰那根敏感的神经。
缝隙也不够大，两个人的手指在狭隙里缠绕打架，但没有人收手，即使这样对解开拉链没有任何帮助。
稍稍有些重的呼吸交缠在一起，BamBam觉得他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巧克力的味道，像小时候跟着家人出去春游，妈妈准备的饮料。
“喂你们两个…”
朴珍荣捂着嘴，眼角的小褶子耀武扬威地冒了出来，说话还有点气息不稳地颤抖。
“你们两个可以把衣服脱下来解啊，干嘛贴着，解也解不开。”
阿C在旁边急得要捂他的嘴，结果没来得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表情。
两个煮熟的螃蟹对视了一眼，手忙脚乱别别扭扭地把外套脱了下来。
解放了身体，心里却有点失落似的。

拉链事件之后他们俩在1777一战成名，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俩人笑，Neol更是严重到完全无法和金有谦对视。
月末评价他们两个人的舞拿到了第二，第一是林在范和另外几个B-Boy的那个舞台。
林在范在那天的舞台上手腕受了伤，他自己却不太在意，在宿舍找了云南白药和绷带随便一缠了事。
他不在意，有人在意。
金有谦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思考要不要点个宵夜吃。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金有谦循声望过去。
这个点，能自己开门的只有朴珍荣。
金有谦站起来有点踟蹰又有点开心，两个哥哥闹别扭快半个月了，他和BamBam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朴珍荣拎着药店的口袋，金有谦了然地笑起来。
“有谦呐，能不能拜托你今晚去我寝室睡？”
这个展开就有点超出意料了，金有谦愣了两秒。
“哥不是和…”
“我和BamBam一间。”
不知道想了什么，金有谦的脸腾地飞起了红色。
朴珍荣有点想笑，动了动嘴角又收住了。
“我有事情要跟在范哥讲，拜托。”
金有谦幽幽地点了头，去房间抱着寝具，幽幽地从朴珍荣身边飘过去，关门落锁。
屋里站着的人轻轻松了一口气，有点紧张地耸起来的肩也沉了沉。
金有谦出了门，站在走廊里发呆，穿堂的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玫瑰花。
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金有谦低着头按下了电梯。
完全没有考虑如果只是“要跟在范哥讲事情”，为什么要叫自己去下面睡。

金有谦的手指蜷了蜷，自己忐忑得不行，站在门口跺脚。
“咔哒”一声门自己开了，金有谦急忙后退躲避向外推开的门。
“你站这儿干嘛？”
BamBam拎着一袋垃圾，看到金有谦也吓了一跳。
“珍…珍荣哥叫…叫我…”
“怎么突然结巴了？”
BamBam拉着只穿了单薄睡衣的金有谦进门，把门轻轻合上。
门锁摩擦的声音像在干柴下面添了一把火，金有谦刚刚吹着凉风下去一点的热意又慢慢涌了上来。
“珍荣哥说让我下来睡，他跟在范哥好像有事要商量。”
BamBam闻言扯出一个小恶魔似的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后知后觉才回味起前半句话。
“你…你…”
两个小结巴相对无言，脸红得恨不得扇扇风，还要强作镇定。
金有谦率先转开了目光，朴珍荣和BamBam的客厅比想象中要乱，地上丢着抱枕和书籍，沙发上堆了好几个玩偶，墙壁上的贴画一个角翻卷起来，却没有人去把它贴好。
这是BamBam的家呀，想一想又觉得雀跃起来。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不算小的空间，BamBam在一旁看着他觉得可爱。
“你洗过澡了吗？”
BamBam突然想起这些现实问题，他顶着还没消散的红通通的耳根，眼神飘来飘去地不肯跟金有谦对视。
“我洗过了！”
BamBam指着浴室的方向，“我还没有，那我…先去了…”
金有谦飞快地点头，两个人客气得像是第一次见面。
不，第一次见面都没这么客气。
金有谦抱着自己的枕头坐在沙发上，紧张地只坐了一半，双腿乖巧地并在一起，坐成了一个小学生听课的姿势。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金有谦一个激灵紧紧地合上了眼睛，在心里默背前几天的舞步，以抵御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
水声响了一会儿就停止了，金有谦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睨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门开了，BamBam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跳越来越快的金有谦搂紧了自己的枕头。
刚刚洗完头，BamBam的头发湿淋淋地滴着水，T恤的领口被浸湿了一圈，透透地贴着皮肤。
他有些看不清似的眯起眼睛，掩在湿漉漉的刘海下面的目光仿佛也湿漉漉的。
金有谦站起来轻轻地皱眉。
“毛巾呢？擦一擦头发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