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宜嘉】《梦境》

甜不甜！
甜一下就接着刷油管吧y( ˙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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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跨进客栈的时候柜台前面正站着一个人，他似乎在身后那个大得发指的背包里翻找什么东西，客栈老板正撑着柜台用眼睛帮他使劲。
那个人敏感地发现有人靠近，从略长的刘海中间看过来，影影绰绰地看不清他的眼睛。
见王嘉尔似乎也要办理入住，男人顺势往后撤了一步让出位置，对他说:“你先来。”
他的声音里是长途奔袭的疲惫和沙哑，带着一缕从远方拂过来的沙尘。
王嘉尔冲他颔首，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王嘉尔捏着房卡准备离开的时候又看了男人一眼，他应该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见王嘉尔看过来，又温和地笑起来。
那是一张精致得让人嫉妒的脸，即使眼角眉梢都是软化的笑意，也不难看出原本五官里夹带的冷清。
王嘉尔收回目光，按照标识找到自己的房间，将背包随意扔到地上，顾不得一身灰尘扑到床上，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奔波的旅人，每一个都是带着一身风霜雨雪的。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沉了。在大城市里许久不得见的星星在这方夜空里尽情地闪烁着。
王嘉尔趴在木质的栏杆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肺里陈旧的空气替换干净。
“好巧。”旁边传来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
王嘉尔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趴在那里，根本没有发现。
在柜台前面见过的男人换了一身衣服，黑帽衫黑裤子，跟这鲜有照明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像一只轻轻巧巧的黑猫，只有一双眼睛灼灼地闪着星辉。
“好巧。”王嘉尔走了两步趴到男人身边，向他自我介绍，“我叫Jackson。”
“Mark。”男人将手塞进王嘉尔伸出的掌心里，他的骨节不甚明显，摸起来有种隐隐的韧性。
两人沉默着一起看了一会儿夜色。
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草木香，楼下院子里的草丛里似乎住着蟋蟀一家，起起伏伏的虫鸣给夜色更添了几分安谧。
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起下楼，在客栈准备的小餐厅里解决迟到的晚餐。
矮桌上摆着古董似的灯，灯罩上拼接起来的碎玻璃在墙上映出层层叠叠的光影线条。
Mark的睫毛很长，灯光将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发亮，像是在眼睫上撒了一把钻石，昂贵又美丽。
他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随意的聊着天气，对来时的路只字不提，将要去的地方似乎也不值得花费时间聊起。
也许是被Mark眼神里某些专注的东西蛊惑，王嘉尔忐忑地去拉他的手，这种忐忑是年少时光里见到心上人之前要扒拉刘海的忐忑，很多年未曾再感受到。
Mark抬眼对他笑了一下，带着一点点宠溺和纵容的笑，王嘉尔听见什么东西轰隆隆倒塌的声音。
黑暗里两人缠在一起的脚步跌跌撞撞，已经顾不上在木制地板上踏出巨大的声音会不会打扰到别的旅客。
两个人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样接吻，从对方身上汲到了一丝气息都像是刻骨的春药。
被Mark压倒在床上时王嘉尔才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人赤裸地皮肤上都是滑腻的汗，滚烫的，是燃烧着的，熄灭不了的火焰。
下一秒，王嘉尔闷哼一声，这新鲜的、热烈的、令人上瘾的疼痛，都被身上的人一声一声呼唤自己名字带来的暖意溶解。
Mark低头亲吻王嘉尔的眼睫，虔诚得像是在亲吻第一缕阳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Mark披着浴袍站在窗前似乎已经站了很久，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来。
光芒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像是头顶着圣光的天使，低头亲吻了王嘉尔的嘴唇。
一个干干净净的、温柔的吻。
王嘉尔学的设计，对于作画失去兴趣很久了，但对着Mark，冲动地几乎想将他每一个神态都落在纸上。
他们在小城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王嘉尔抱着素描本走得很慢。
画落在Mark头顶上的光斑像蹁跹的蝴蝶，画Mark摸了摸路过的小朋友的头，画Mark靠在路边的大树上无奈地看自己，然后收起本子跑两步跟上去俏皮地笑。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在无人认识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牵手拥抱，在咖啡馆里分享一杯咖啡，王嘉尔啄着Mark糊了一圈奶泡的嘴唇，然后被搂住脖子，在街边大树洒落的阴影里接一个长长的吻。聊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夜晚就在客栈的小床上做爱。
Mark总是将“Jackson”这个名字喊得缱绻又柔软，像是抔了一口心头血和着，含混又清晰。是王嘉尔过去没有听过，大概以后也听不到的声调。
像是一段短暂的梦境，从别处偷来了一个完美的男朋友，拥有了要感谢上苍一万次的一段时光。
被这样慵懒又美好的日子迷惑了，几乎忘记了两人都是从远方风尘仆仆赶来的旅客，也有自己将要归去的地方。
直到将Mark送到城门，王嘉尔都还呆愣地反应不过来。
Mark背着初见那天背的黑色旅行包，反戴着一个黑色棒球帽露出光洁的额头，那个王嘉尔亲吻了无数次的额头。
他像是大风刮来的礼物，如今梦境也要乘着大风消散了。
“Jackson，也许未来有一天我们能分享所有的故事，但不是现在。”Mark的目光深情又悲伤，住在他瞳孔里的自己也飘摇起来。
王嘉尔故作镇定地点头，哪怕红起来的眼眶已经出卖了他。
“我会来找你的，Jackson，我保证。”Mark轻轻俯身亲吻了王嘉尔的侧脸，唤他的声调依然像过去的日子里唤的那样。

王嘉尔几乎要以为那就是一个无限真实的梦，拥抱的触感、亲吻的温度、Mark凝视自己如有实质的目光，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只有那本素描。
王嘉尔从未如此感谢自己会画画，纸上Mark的笑容明亮又真实。
王嘉尔坐在自己的隔间撑着头对着素描本发呆，一只手从后方探过来，在耳尖上轻点，一路往下抚到耳垂，还轻轻地揉捏了几下，带了几分情色的暗示。手法熟悉得王嘉尔浑身一震。
抬头就对上了像是汪着小城星辉的一双眼睛，含着久别重逢的柔软笑意。
“上班不认真，发什么呆。”
不待王嘉尔做出更多反应，他退了几步站到王嘉尔的部门主管身边。
“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同事，下面让他自我介绍一下。”
那人得体地微笑颔首，“我叫段宜恩，大家可以叫我Mark，以后请多多关照。”
王嘉尔的梦境又乘着风回到了他身边，绕着他痴缠地打转，告诉他很多很多故事，说好要分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