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宜】《The New Era》-04
笑笑这个人高产得很恐怖_(:3⌒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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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遗憾，我把宜恩的记忆备份弄丢了，而你...复制品的记忆无法提取，不然的话，我就能为在范造出无数个爱人了。”
“不过基因信息还在，能复制出无数个宜恩——真美，一丝瑕疵都没有——怎么样在范，看着他还心动吗？”
文斯指着棺材里躺着的赤裸人影发出充满恶意的笑声，他看着段宜恩变得惨败的脸色笑得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场景。
林在范能感受到段宜恩的肩膀在抖，他的手心冰凉地出了一层汗，而自己的心里纷乱地塞着无数的情绪，文斯还在说话。
“你们应该遇见外面的巡逻兵了吧？那是Mother不想要的残次品，但是我不挑，我可是向来主张物尽其用的。”
文斯说话颠三倒四的，像个迫不及待要炫耀胜利以充盈自满心的小丑。
“而你，在范！”
文斯话音一转，变得疑惑又兴奋。
“你可真是老天留给我的活路——你为什么没有变成Venus？你被Venus划伤之后为什么没有变异？”
“给我一根你的头发！那是新的世界！能够使Venus更加完美，哦我的Venus...”
段宜恩看着文斯神经质地伸长了脖子，他像一是地狱门缝里挤出来的一缕黑雾，变形的，恶臭的，邪恶的，他在觊觎我的林在范。
段宜恩连眼睛都要红了，他脚下一蹬就要往文斯那边扑过去，他要掐死他，如果能亲手捏碎他的颈骨，晚上该会睡得好一些。
身后一股大力搂住了段宜恩的腰身，他陡然一惊，才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了一群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头盔和手套的士兵，他们消无声息，连呼吸都惊不起一丝灰尘。
而透过头盔的缝隙，段宜恩看见他自己的脸。
林在范搂着怀里僵硬的身体，几乎在零点几秒之内就顺着贴近天花板的出风口窜了出去，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过，像是要突破血肉。
出风口外就是几乎垂直的墙壁，段宜恩像是刚刚回过神，他的五指张开弯成钩状，尖锐的金属光芒一闪而过，手指便深深地扣进墙壁里发出连灵魂都要震荡的摩擦声。
两个人迅速调整节奏互相配合，几步跳到地面，毫无停歇地朝着外围的丛林奔逃。
的确是逃，因为身后传来的兽类吼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段宜恩仓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就是王嘉尔带来的照片里的生物，一匹狼，灰蓝色的背毛被风吹得倒翻起来，无比巨大，眼睛是血红色的，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逃不过的在范，打吧。”
林在范顺着惯性多冲出去了几步，他回头的时候仿佛带着杀气，眼睛微微眯起来，连咬肌都绷紧了。
他甩了甩手，整只手臂都变成了银灰色，几乎在空气里划出明亮的轨迹。
段宜恩从裤腰里抽出光子枪，对林在范笑了笑。
那头狼被刚及它腿高的树木绊得有些烦躁，它仰头嚎了几声，又撞到树木往前冲。
它的毛应该是与林在范他们的头发质地类似，光子枪的子弹打在它的腿上迸溅出闪烁的火花，然后便向一旁滑落出去，根本穿不透它的皮毛。
狼发现了段宜恩的枪对它造不成威胁，它伏低了身子做出一个积蓄力量的姿势，红色的眼睛比整个段宜恩还要大，像一汪血海，几乎要摄走人的神魄。
就在它跃起的一瞬间林在范也动了，他踩着树枝从狼的侧面高高地跳起来，段宜恩看见他的下颌线泛起银灰色，整个人像一张撑满的弓。
“噗嗤——”
他的半截手臂插进了狼柔软的肚腹，腥臭的狼血淋了他一身，这只野兽吃痛，朝着段宜恩扑过去的势头一收，顺着林在范的方向就地一滚想要压住他。
看不见林在范是不是被压在了狼身下，段宜恩把身上带着的毫不起作用的枪支弹药一丢，飞起来的时候像一只轻盈的鸟，他踩着尖尖的狼嘴快跑了几步靠近它的眼睛。
林在范甩了甩手上的血，那畜生的皮毛实在太硬了，那一下几乎要震断自己的骨头，从手肘到肩膀麻了一路。
段宜恩一脚踹进狼眼睛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趁着蓝毛畜生闭眼打滚的时候一个空翻落到平地上。
“还好吗？”
林在范甩着手，沾血的手臂滞了滞，又浮出银灰色的金属色泽。
“可以，就冲着肚子去，其他地方太硬了。”
段宜恩点头，金色像水一样从衣袖下蔓延到指尖。
两个人像两道黑色的虚影，从不同的方向向敌人扑过去，他们了解彼此甚于自己，一个眼神就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从Venus手中拯救人类一样，他们可以再一次拯救世界。
“这样不行啊，在范。”
段宜恩的呼吸乱了，黑色的衣服浸透了血，有狼血，也有他自己的，林在范也差不多，白净的脸上全是血迹。
那只狼太大了，他们的攻击给它造成的伤不过是杯水车薪，只会让它力量更大，更加具有攻击力罢了。
但林在范和段宜恩是人，他们很快就累了。
段宜恩扶着树干喘气，那狼的眼睛在夜色里更加可怖，像探照灯一样划出红色的残影。
它暂时失去了那两个人类的踪迹，正在左右转头寻找，呼出的气息带着食肉动物的腥臭，拂得段宜恩他们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
“我想，那畜生的里面，总不会还那么硬。”
段宜恩舔了舔嘴唇，眼睛紧紧盯着半张开的狼嘴。
“你那里还有微型炸弹吧？”
“你说什...”
林在范睁大了眼睛抓着他的手臂。
“你疯了？你会被它吞进去的！”
林在范比自己还要伤得重一些，从侧脸到颈部被狼爪轻轻碰了一下，一条伤痕此刻已经止了血，也渐渐结痂，像一条蜿蜒的长虫，给他的脸添了三分狠厉。
“不会的，就在这里。”
段宜恩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林在范的喉结，后者不自觉地吞咽，喉结滚动带来轻轻的震颤。
“没办法了在范，我们得试一试。”
黑暗里段宜恩的眼睛像点亮他生命的火炬，又像距离遥远的星子，灼灼得让他心跳。
林在范从背包里摸出了三枚微型炸弹，这是荣宰自己改造过的，三枚，应该足够炸穿这只蓝毛了。
段宜恩掂了掂重量，把它们塞进后腰，他的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英俊得不似人间人，他笑起来露出的牙床上都沾了血，像刚刚进餐完毕的吸血鬼公爵。
“在范啊...”
他像是有话要说，事到临头却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林间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站了起来，狼眼飞快地挪过来锁定了他，那个不自量力的生物举着一只会喷火的东西，溅在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的，他高声喊着什么，听不懂的语言，但他直视着自己的站得笔直的模样令狼生厌，巨大的狼呲出牙，冲着他长声咆哮。
段宜恩紧紧盯着那张大的狼嘴，助跑了两步踩在林在范兜起的手上，顺着他高高抛出的力道朝着那里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他听见风擦过自己的耳际，鼓起衣衫，然后一瞬，全世界黑暗下来，难言气味包裹了他。
成功了。
林在范看见段宜恩修长的腿踩在狼嘴的边缘，绝佳的动态视力让他能描绘出段宜恩鼓起的大腿肌肉。那狼像是感觉到了扑到嘴边的食物，几乎是立刻就合上了嘴巴，牙齿咬合的声音大得惊人，那黑色的人影便看不见了。
“啊啊啊啊——”
林在范控制不住自己那一瞬间肝胆俱裂的痛意，他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淤血，两条手臂都高高地肿起来，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银灰色几乎覆盖了他整个身体，他跃起的身影被月光映在驳杂的地面上，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林在范瞄准的是狼的喉头，段宜恩有可能在的地方，但他还没抵达，那狼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痛苦，林在范被它翻滚带起的气流远远地掀了出去。
顾不得像是骨折了的手臂，他爬起来朝着狼的位置跑过去。
那匹畜生的肚子里接连发出几声闷响，它痛苦地翻滚嚎叫着撞倒了一大片树木，肚子上被林在范和段宜恩撕出地伤口汨汨地流出血来，不多时，它便不动了。
林在范呆呆地站在狼嘴前，两秒之后无意义地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扒开狼嘴，长长地狼舌头耷拉到一边，还有一个人趴在舌头上，湿乎乎臭烘烘地滑了出来。
林在范不知道自己哭了，段宜恩勉力撑起身体给他擦泪。
“哭什么，我没死呢。”
林在范把段宜恩背起来，身后的实验室方向响起接连不断的狼嚎声让他们分毫不敢放松。
段宜恩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手表——幸好没有被狼涎泡坏——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在范啊，我们可能真的要折在这里了，你后不后悔，跟我这个假的段宜恩一起。”
林在范没有答话，他把刚寻到的一个山洞口的藤蔓粗暴地撕开，将段宜恩推进去。
“你就是真的段宜恩，跟我分享同一段记忆，一起接受过实验，一起出任务，一起拯救世界，一起养弟弟，跟我亲过嘴拥抱过上过床，你是假的段宜恩，那谁是真的？”
段宜恩轻轻地笑了，是开心的笑，林在范听得出来。
“我没有你被调换过的记忆，不知道是文斯做过手脚，还是我忘了，总之，在我的记忆里，陪在我身边的一直是你，没有别人。”
段宜恩觉得，说不定林在范才是假的那一个，文斯换了一个会说好听话哄他开心的林在范给他。
“我也没有。”
段宜恩轻轻嘶了一声。
“我也觉得陪在你身边的一直是我，没有别人。”
外面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他们却在这不过平方的简陋山洞里互相依偎着。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被Venus伤过？”
林在范皱着眉回想。
“好像是有一次，被一只Venus的指甲划伤了，伤口不大，后续我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我就没当回事...”
“不可能！”
段宜恩打断他，“Venus全身都是病菌，别说是划伤了，就是被他的口水星子溅到也是会感染的！”
“那么大概我就是Venus天然免疫者吧，早知道的话当初何必那么麻烦，放点血给他们一人喝一口就行了...”
林在范的声音有些沙哑了，但还是悦耳，像夜晚的薄荷叶迎着风。
“不行...”
段宜恩抱着林在范蹭脸。
“你是我的...你的血也是我的...才不给他们喝...”
他低声笑的时候总是格外性感，声带震动的摩擦感十分清晰，像是戳中了段宜恩的麻穴，半边身子都酥了。
“你想过这一天吗？说实话我早就想过了，跟你死在一起的这一天，没什么大遗憾了，就是家里的小孩子太多了，有点不放心。”
林在范絮絮地低声跟他念叨家长里短，段宜恩觉得疲惫的身子都泡进了温水里。
以后得让他天天念睡前故事给我听，段宜恩想。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爱你，段宜恩，我爱你。”
段宜恩想说不对，我还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但是他睁不开眼睛。
像是摇晃着摇篮里小宝宝，林在范晃动着剧痛的手臂，让趴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子能睡得好一些。
狼嚎声小了一些，大概是天要亮了。
林在范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
不，不是幻觉，就是直升机。
林在范拍了拍段宜恩把他唤醒，两个人强撑着隐在树丛里向外看。
天上显眼地缀着两架直升机，外形跟他们俩开过来的一模一样。其中一架上正放下一条攀爬绳，不一会儿，一个林在范和段宜恩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抓着绳子潇洒地滑下来，然后又是一个，然后再一个，再一个。
“四个人都来了？看我不都抓起来打屁股。”
林在范又想哭又想笑，他偏开头咧开嘴，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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