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想搞什么搞什么,不必特意关注。

【伉俪】《蜜桃烟草》①

JJP出道五周年粗卡,笔哥和他一个人的忙内,下一个五年也要在一起!
新坑中篇!
等着我们JJP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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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背靠着墙壁,双手交握着放在腹部,微微垂着头。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紧紧相握的双手还有一点颤抖,只是被他用力地止住了。
他刚从自己人生的第一场手术上下来,还穿着手术服,头发刚从帽子里解放出来,还有几缕乖张地炸着。
一声打火机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梯间分外响亮,朴珍荣浑身一震,从纷乱的思绪里脱身出来。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白大褂被他攥在手里,揉成乱糟糟的咸菜。
男人的背影宽肩窄腰,莫名地就给了朴珍荣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他夹着烟转过头来,轻轻呼出一口气,狭长的双眼掩在袅袅的烟雾后面。
林在范,心外科最年轻最前途无量的主治医师,刚才那场手术的主刀医生。
他看了朴珍荣半晌,突然开口,“嘿你抽烟么?”
他的声音是久未开口的生涩和沙哑,似乎他自己也不太习惯,侧过头去清了清嗓子。
朴珍荣不抽烟,但鬼使神差地,他向林在范伸出手去。
他以为林在范会给他一支新的,但他没有。
林在范向前跨了一步,将自己抽了一口的烟递到朴珍荣手里。
他的表情坦荡,姿态随意,朴珍荣微微的那些诧异和忐忑都显得有些矫情。
“轻一点,慢一点。”
林在范像是知道他不会抽烟,在他将烟凑到唇边时,男人出声提醒。
即便是这样,朴珍荣还是被呛得一阵咳嗽,在被生理性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里,他看到林在范倾身过来,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朴珍荣忽然就理解了那些小护士叽叽喳喳的讨论中林在范为什么是全院最值得一睡的医生了。
他从朴珍荣的指尖将烟拿走,两人的手指有意无意地一碰,像羽毛搔在最细的神经上,朴珍荣的手指神经质地一跳。
他看着林在范的舌尖在烟蒂上轻轻一顶,两颊有些不明显的凹陷,随着一个烟圈被吐出,朴珍荣觉得心脏里沉积的浊气也排出了体外,取而代之的是其他更难以言说的东西。
沉默着抽完了这支烟,林在范侧身在垃圾桶上将烟灭掉,“好了吗?”
朴珍荣一怔。
但显然林在范并不需要他回答,他将手里的白大褂在空中一抖,然后反手穿上身。肩背上的肌肉流畅地运动,姿势舒展又好看。
林在范留下一句“好了就回去工作”就大步离开了,留下朴珍荣站在原地,被楼梯间未散尽的烟味环绕着。

朴珍荣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他的导师,麻醉科主任正在柜子前面取文件。
见到他进来,主任难得地夸奖了他一句,“做得不错珍荣,在范刚刚也跟我夸你呢,在范你知道吧?你的学长啊…”
朴珍荣当然知道林在范,他的直系学长,老师口中最好的一届中最好的那一个。
只是没有想到会成为他的同事,跟他站在同一个手术台上,毕竟学校行政大厅的布告栏上自己的照片离他那么遥远。
其实在这之前还见过他的。
林在范作为优秀校友回学校做报告,朴珍荣从做义工的地方匆匆忙忙往回赶,偏偏路上还堵车。
他一边跑一边低头确认时间,突然从旁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狠劲一拉。
惯性太大以至于朴珍荣嘭地撞进了一个怀抱,从他身旁擦过,差一点就要亲密接触的电动车留下一屁股尾气扬长而去。
来不及确认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长什么样,只记得那人腕上的手表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朴珍荣捂着撞疼的肩膀连鞠了好几个躬,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地跑走了。
到达报告厅的时候,林在范还没有来。但里面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朴珍荣在门口的角落里站直了喘气,又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不由地想到救了自己还被撞的那个人,有点内疚。
前排喧闹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进了朴珍荣的视线。
那个人比起刚毕业时的照片更瘦了一些,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学生气已经褪尽,举手投足都是沉稳的力度感。
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报告,林在范话不多,看向屏幕的侧脸线条锋利,偶尔抬手指一指图片,衣袖爬起露出骨骼匀称的手腕。
朴珍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受到5.0的视力带来的好处。
他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林在范手腕上的手表,跟自己的一模一样,也跟刚才拉了自己一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说是巧合巧合都气得跳起来打你膝盖。
朴珍荣突然就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抬一下头,说对不起的时候干嘛不直视对方的眼睛。

被室友以庆祝第一台手术成功的理由叫到饭店,朴珍荣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灌了好几杯酒。
酒过三巡,一群男生晕乎乎地撺掇朴珍荣,“喂珍荣,你今天是跟林学长一起做手术吗?他人怎么样?”
被酒意熏得飘飘然的大脑顿时一个激灵,朴珍荣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沉默了下来。
被老师那样一遍又一遍地骄傲提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是在办公室伸长了腿装死,把白大褂揉成一团塞在沙发的缝隙里不修边幅的人类林在范?
是手术台上连眼角都不动如山,手又稳又快,声音里仿佛沉淀着搅不开的冰碴子的主治医生林在范?
还是楼梯间里抽烟的样子成熟又性感,脱口而出的关心都掩在蔼蔼的烟幕后的学长林在范?
朴珍荣从上学起就听了满耳朵的林在范,真正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却觉得,那些听过的优秀事迹无法展现十分之一的他。
原本暗自自满着的愉悦心情仿佛浸进了冰凉的深海,舌尖的酒味都泛上了一阵苦涩。

第二天在去开晨会的走廊上碰到了林在范,他用三个手指拎着病历本,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喝酒了?”他微微偏了偏头,眼神却没有落在朴珍荣身上。
也许是一脑袋的杂乱思绪在作祟,朴珍荣竟从这简单的问句里听出了一点意味不明。
他莫名就有些烦躁,沉着声音“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在林在范之前跨进了会议室。
晨会很无聊,朴珍荣觉得昨晚的酒气又慢慢泛了上来,有些昏沉。
这一丝昏沉在晨会结束之后院长将导师和林在范,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主任留下来的时候都散开来。
揣着一抹直觉似的不安,朴珍荣独自去了昨天做手术的病人的房间。
病人是个比他小一些的男孩子,手术效果很好,朴珍荣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又检查了几项指标,正准备去下一间病房。
“医生。”病床上的男孩子突然出声叫住他。
朴珍荣眼见着病人虚弱还带着一丝病气的脸庞上爬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怎么没有来?我还没有当面谢谢他。”他这样问。
仿佛在不安烦躁下面再添了一把柴,朴珍荣觉得心里有一股气在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他还有别的工作,今天不一定能过来。”
朴珍荣掐着自己的手腕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一点都不想再看男孩子脸上的失望之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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