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谦斑】《羽化》-07

 进展是不是太慢了【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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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宿舍楼的电梯里，一时无话。
密闭的空间不比刚才那种开阔的室外，空气一分一分地变得粘稠，金有谦觉得耳朵也在一分一分地烧起来。
似乎能闻到奇妙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BamBam身上的。
金有谦偷偷地从靠着的镜子里头瞥着BamBam，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眸子。
跟第一次见时凝视着自己，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未诉诸于口的那双眼睛一样。
BamBam的宿舍在金有谦下面一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金有谦赶紧伸手按住开门键。
“明天见吧。”
金有谦软软地笑着，先前委屈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消失了。
果然这样比较适合他。
BamBam踟蹰了一下才开口。
“你可以，跟阿C聊一聊。她不会生气的。”
金有谦睁大了眼睛真诚地发问。
“不是跟阿C不熟么？”
BamBam气结，转身要走。
金有谦轻轻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虽然没看，但BamBam能想象到他眼睛眯起来，嘴角的弧度可爱又甜蜜的模样。
“那，晚安啦。”
身后又传来一声道别，多情又羞怯，像一张温柔的网。
BamBam没有再回头，从电梯徐徐合上的缝隙里，金有谦没有遗漏他红红的耳廓。

金有谦的手在口袋里紧紧地握成拳头，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
阿C斜靠在墙上，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失落。
“你要真是我弟弟多好。”
金有谦微微垂着头，忐忑一点没有减轻。
阿C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微微笑着和他对视。
“这是实力问题，跟谁都没关系。”
阿C个子算高的，在金有谦面前还是显得娇小，她眉宇间的骄傲恣意还是那么熠熠生辉，金有谦觉得有点不知名的酸涩在心尖上泛开。
“你应该去，谦，我知道你想去，换成谁都想去。”
“我会难过一会儿，但很快就会好的。”
阿C也好，BamBam也好，金有谦，林在范也好，1777的每个人都在渴望这样的机会，克制着日日夜夜的焦灼和疲累等待着的机会。
梦想这个词太大又太小，1777在浇灌他们的梦想，也在消费他们的梦想。
每个人都知道。
阿C拉着金有谦进到教室里，Neol正在和几个男生打趣玩笑，教室里闹哄哄的，弥漫着一股汗水湿了又干的，并不好闻的气味。
“你有这里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到的通行证，千万别辜负它。”
阿C压低了声音。
身边的男孩儿眉眼温柔而纯净，他跟这里的人都不一样，还没被打磨过，天然又灵气。
要保护他，还有他带来一些新东西。
金有谦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化开，然后在翻卷中酝酿成惊涛骇浪。

纪天啸欣慰地拍着他的肩，带他跟要合作的舞团见面，一路上腰就没有直起来过。
可能未来一个月都要跟舞团磨合，编舞，准备比赛。
很累，压力很大。
纪天啸给金有谦看了参赛名单，里面甚至有成名很久的前辈。
“让我们专业一些。”
合作舞团的团长带着他试新舞步，还能有余地开口说话。
“你很有天赋，也够努力，跟他们比只差一点点经验而已。”
金有谦看着镜子里的团长一个急停，小腿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胀起来。
“而经验，我们有的是。”

金有谦靠在电梯上，觉得眼皮都显得过于沉重，肚子空空地响，肌肉也酸疼得仿佛是假的。
他抬起一个手指按下按键，电梯上行。
结束得不算晚，金有谦从舞团的练习室坐公交回来，也才不到十一点。
但他们真的太有精力了，休息时也有人打闹炫技，金有谦这个最年轻的反倒累得说不出话。
林在范在宿舍里，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进来，撑起身子跟他打招呼。
金有谦气若游丝地挪进浴室，把背包里三件湿透的T恤扔进洗衣机。
热水很好地抚慰了精疲力尽的身心，金有谦撑着墙壁，水流顺着发丝滑落遮掩了视线。
用毛巾将头发胡乱地揉了揉，金有谦走进厨房想找些东西吃。
料理台上放着一锅拉面，蒸腾的水汽在透明盖子上凝成水珠。
“我觉得你可能会想吃。”
林在范举着手机进来，在料理台边靠着站定。
金有谦感动得一塌糊涂，双手合十星星眼看了他哥一会儿，就低下头去呼噜噜吃面了。
“我有一个比赛，明天就要出国了。”
金有谦被面呛了一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林在范无语地盯了他的头顶一会儿，转身开冰箱扔给他一瓶水。
“阿C怕你想不通，让我劝劝你，我感觉你应该不需要劝。”
林在范收了手机，笑着揉了揉金有谦的头。
“可能你要自己住一段时间啦，拉面在下面的柜子里，随便吃。”
金有谦抬起头来，使劲憋住将要落下来的眼泪，鼻头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呛的。
“我知道啦哥，你的比赛会有直播么？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在范伋着拖鞋，抱着手机晃悠到客厅，扯着嗓子回答他。
“没有直播也没有转播，但我会让人录视频的，回来给你看。”
金有谦把头埋在拉面碗里，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着白，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