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想搞什么搞什么,不必特意关注。

【伉俪】《蜜桃烟草》③

一个小预告,下一章笔哥哥要发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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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第一台手术是一个小姑娘,朴珍荣在开始做麻醉的时候还笑着跟她聊天。

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夸奖朴珍荣。
“哥哥你的眼睛很好看。”
朴珍荣伸手点了一下小姑娘的脸颊,轻声安抚她。
“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朴珍荣退到一边监测机器,林在范擦过他身边的时候留下一句“确实挺好看的。”
旁边的护士憋不住笑出声,朴珍荣反应了一会儿,耳朵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第一台手术朴珍荣还有力气跟病人聊几句,精神高度集中到了后面已经觉得疲倦。
林在范走进来,口罩扣在鼻子下面,声音模模糊糊。
“累了?”
朴珍荣点点头又摇摇头,林在范似乎是笑了一声,稍微抬了抬手,似乎想做点什么,但碍于消毒手套的存在,他又把手收了回去。
朴珍荣不受控制地思考着他刚才是想做什么,拍拍自己的肩,还是别的,也许更亲近的动作。
终于体验了一下林在范平时的工作作息,朴珍荣换好衣服,回头确认办公室门已经锁好。
林在范端着一杯咖啡路过,白大褂敞开着,T恤塞了一半在牛仔裤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朴珍荣忍着笑指了指他的衣服。
林在范伸手浑不在意地扯了扯衣摆,布料撩起时闪过一线皮肤,朴珍荣赶紧把目光挪到一边,也不知道在心虚个什么劲。
“你值班?”
林在范点头。
“你明早早点过来帮学长带个早饭呗,食堂吃腻了。”
这人熟悉了之后就老是在自己面前自称学长,明明正常无比的称呼在他嘴里就带了那么一点点戏谑和玩世不恭。
朴珍荣每次都臊得脸通红。
应了一声,朴珍荣刚走出几步,林在范在身后喊住他。
“珍荣,你看月亮。”

朴珍荣躺在床上,脑子里放映着刚才画一样的场景。
林在范微微仰着头,瞳孔里像是撒了一把碎钻,睫毛、头发上都披着星辉。
他慢动作似的转过头来,带着一个一个浅浅的笑,扑面而来,像一阵裹挟着好闻的烟草味的风。

也许是心里装着事,朴珍荣醒的很早,昨天仿佛要散的骨架又自动重构了。
到达医院的时候走廊还静悄悄的,朴珍荣拎着早餐的手指蜷了蜷,暗自懊恼是不是显得太过迫不及待。
站在门口,朴珍荣举着的手迟迟没有落到门上。期待和羞赧交织在一起催得他心跳又急促起来。
“进。”
林在范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早起。
朴珍荣进去的时候,林在范正举着剃须膏准备往下巴上抹,房间里没有镜子,他看起来有点迟疑。
虽然休息得一般,但看起来他精神还不错。
房间里有整夜未通风的、林在范的味道。
这味道很危险,像是踏进了大型猫科动物的领地,连带着朴珍荣自己都像是被圈占的所有物。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林在范有种懒洋洋的松弛感,朴珍荣被这样的错觉蛊惑,即使手指都紧绷到颤抖,他还是向林在范伸出手去。
“我来帮你吧。”
林在范撩起眼皮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朴珍荣被他笑得有些恼,劈手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再一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弯着腰的姿势很累,朴珍荣干脆单膝跪了下来。
跪下来之后才觉得这姿势不对,朴珍荣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林在范垂着眼睛,睫毛落下来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这样的林在范跟在外面的林在范不太一样,他像是纵容着小动物在自己周围蹦来蹦去的狮子,整个人都显得柔软而无害。
朴珍荣被这样的不同刺激地慌张又暗自窃喜。
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呼吸相闻,林在范的目光所及是朴珍荣明亮的瞳孔和微微冒汗的鼻尖,还有因为仰头而显得线条流畅优美的脖颈。
男孩子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地,眼尾因为紧张和羞怯泛着艳丽的红色。
他倏地合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样专注而直接的目光。
刀片一寸一寸地刮过皮肤,朴珍荣尽力克制自己发颤的手,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好了。”
朴珍荣站起来后退一步,眼前突兀地一阵发黑。
林在范的手握住他的手腕稳稳地撑住了他摇晃的身体,男人的手心像是烧了一把火。
待他站稳之后,这热意就毫无停滞地离开了,朴珍荣甩了甩头,将失落和苦涩都抛到脑后。

之后的几天,朴珍荣被分到脑外和妇产去跟了几台手术,在心外做的几台也不是林在范主刀。
除了查房和晨会,两个人竟然没有碰到一起的机会。
朴珍荣从手术室回来的路上路过病房,第一台手术那个男孩子正在走廊上跟一个医生说话。
医生的背影身高腿长,脑后有一撮头发不听话地翘起。
男孩子的手撑在身后的扶手上,也许是紧张,正在不自觉地划拉着。
他恢复地不错,扬起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
朴珍荣无端地就觉得刺眼,揣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用力握了握。
林在范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落在朴珍荣身上。
他站在不远处,白大褂的扣子整整齐齐地扣到最上面,站姿挺拔,像一株青翠的小树。
林在范对上他的眼睛,那目光里晦涩难懂的情绪让他怔了一怔。
来不及思考更多,朴珍荣已经转身走开了。
朴珍荣连背影都是温文又优雅的,跟第一次见面时慌乱跑走的样子不再一样了。
林在范觉得有些难过,来势汹汹又毫无缘由。

心外科一个年轻医生要出国进修了,临行前邀请了平时关系不错的一群医生护士聚餐当做践行。
朴珍荣坐在林在范的身边,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无法不在意身边的男人,他的一次抬手一个偏头都引得朴珍荣都像惊弓之鸟一样颤动。
朴珍荣温和大方,常常带着和煦的笑意,医院没有人不喜欢他,这样的场合也不由地多喝了几杯。
等林在范反应过来,小孩儿已经喝得双颊酡红,抱着杯子傻笑。
被散场的凉风一吹,朴珍荣更加晕乎得眸子里水光潋滟,眉头轻蹙,皮肤嫩得仿佛一戳就破。
林在范揽着他有点心浮气躁,平时乖顺得像只长毛小狗狗的人喝醉了却一点都不老实。
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小孩儿的地址,林在范想了想,还是向出租车司机报了医院的位置。
朴珍荣在林在范的颈窝处乱拱乱撞,林在范把头扭到一边,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只手按开了车窗,指望着窗外的夜风能吹散这渐渐升腾的热气。
“林在范!”
平时朴珍荣哪里会对他直呼其名,不是克制礼貌的“林医生”就是被逗得不情不愿的“林学长”。
这样带着些许嗔怒些许委屈的语气不知道戳到了林在范哪个点,他细细品味着心底的愉悦,低声应了小孩儿一声。
朴珍荣得寸进尺,一叠声的“林在范林在范”,男人也不厌其烦地应声,手掌安抚地捏着怀里的人的后颈,像是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狗。
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把朴珍荣背上,林在范不紧不慢地朝住院大楼走去。
朴珍荣把头靠在林在范的颈边,像是闻不够似的使劲抽着鼻子。
“林在范,你真讨厌。”
小孩儿再开口就带了一些哭腔,林在范脚下一顿,有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醉后的声音带着一点娇憨的鼻音,就在耳边,呼气间有股甜甜的水蜜桃掺了酒气的味道,林在范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又迈开了脚。
“林在范,你为什么干什么都好?病人也喜欢你!老师也喜欢你!”
朴珍荣不满地用下巴砸了一下他的肩膀,搭在他身前的手没力气似的挥了挥。
林在范失笑,也不知道这是胡话还是真言。
“他们喜欢你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也喜欢你?”
夜晚的走廊静悄悄的,月光明晃晃地映在地面上,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两个人交叠的身影。
背上的人抽着鼻子,林在范侧头看了一下,余光里小孩儿真的从眼角流下一行亮晶晶的水迹,像是委屈了很久一朝爆发。
林在范觉得心上似乎有人狠狠地拧了一把,又酸又涩。
把人放在值班时睡的小床上,林在范用指腹轻轻擦了擦朴珍荣眼角的泪珠,指尖湿润冰凉的感觉很陌生,连带着正在冲击大脑、也许名叫心疼的情绪。
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告白,小醉鬼不负责任地睡了过去,红润的嘴唇无意识地嘟起来,像是睡着了还负着气。
林在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不愿意想,他曲起手指压了压朴珍荣的唇角,软软的,然后又压了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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