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谦斑】《羽化》-03

日子要过，还有很多文要更，该狗的还是要狗，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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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跳了独舞，不知道他是不是练过古典舞，动作里有一种收敛着的优雅，像他的人一样。
那个酷酷的紫发女生出人意料地跳了一段国标，还以为是练Jazz的。
今天的课程相比平时轻松许多，下课之后还能听见走廊和教室里有嬉闹的声音。
金有谦假装收拾东西落在后面，跟在BamBam他们身后出门。
Mark也在，三个人边走边聊，能听到BamBam大声的笑，还有朴珍荣低声说话。
金有谦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好直愣愣地盯着BamBam的背影看。
他稍微有些驼背，走路步子显得很轻快，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连笑声都明亮又干净。
远远地看到苏覃往这边走，金有谦刚想举手示意他。
但没等他动作，苏覃就已经拐了个弯往另一边去了，像是没看见自己。
前面的笑闹声停了停，金有谦看到BamBam飞快地伸手握住了Mark的手臂。
这其实是个很别扭的姿势，但BamBam没再放开，直到三个人走出了金有谦的视线。
那是他们的世界。
金有谦站在原地，阳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拖到他的脚下，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踩住影子，将他们留下来。

苏覃说为了庆祝他进入A班，要请他的午饭，两人争执了一下，还是由苏覃付了。
用勺子挖了挖简单的便当，金有谦踟蹰着开口。
“BamBam他们…在这里多久了？”
苏覃怔了一下。
“有三年了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金有谦闷闷地“哦”了一声，塞进一大口米饭不说话了。
苏覃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里有一块掉了漆的地方，卡在视线所及的正中，像一根刺。
为了回报午饭，金有谦请苏覃吃了一根甜筒，刚把最后的尖尖塞进嘴里拍了拍渣子，一声清脆的口哨吸引了他的注意。
金有谦鼓着腮帮子像只松鼠，坐在1777门口的栏杆上的紫色头发姑娘拎了拎嘴角像是想笑。
姑娘坐在栏杆上还翘着二郎腿，金有谦很怕她重心不稳向后翻下去，总是心惊胆战地去看她身后。
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把他的目光引回来，姑娘指着自己自我介绍。
“我叫…我叫什么不重要，他们都叫我C姐，你也可以这么叫。”
金有谦坐在栏杆上一只脚撑着地，侧着头的姿势脖子有点痛，他只好转过去不看身边的人。
“是这样的，我的月末评价还没定好搭档，你愿意来搭我吗？”
阿C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一点求人的自觉都没有。
金有谦楞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啧，虽然你这个月的月末评价不用参加，但是你不想多做几次吗？跟着我有肉吃的！”
这个C姐是个急性子啊。金有谦抿嘴笑了一下。
“我愿意的，只不过…为什么叫我啊？”
阿C跳下栏杆弯腰理了理膝盖处鼓起一个包的裤子。
“我看BamBam那小屁孩看你挺不顺眼啊，那我就得罩着你了。”
金有谦张了张嘴，又被她打断了。
“那就说定了，下了晚课在教室等会儿我，我今天要晚点过来。”
说完拍了拍金有谦的肩膀，转身插着兜走掉了，紫色的发尾扇着空气，是张扬又放肆的颜色。

晚课之后留下来的人不少，金有谦下到地下二层，才找到了一间空练习室。
灯光亮起，镜子里忠实地映出金有谦的身影，刘海汗湿了，脸上的皮肤微微泛红，连带着眼睛下方的泪痣都生动了些。
发消息给阿C告知了教室号码，金有谦把手机接上音响。
练起舞来向来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停下来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接近一点了。
好像被放了鸽子啊。
金有谦靠着墙坐下来，摸过水瓶漫无目的地扔了几下。
老是翻倒不肯好好立着的水瓶咕噜噜滚远了，金有谦的手搁在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墙壁，思考着到底是走掉还是再等等。
靠着墙的耳朵敏锐地听到了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敲击声，金有谦停下了动作，偏头更贴进墙面了一些。
那边也有个人在敲墙，金有谦停下之后那边多敲了一下也停住了。
莫名的就很想笑，金有谦又敲了一下墙，那边也回了一下。
多大的人了，金有谦暗暗唾弃自己，手上却没停地乱敲了一气。
传过来的敲击声也乱七八糟时轻时重。
金有谦伸长了腿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起来，那边很快了调整了节奏跟了上来。
真幼稚，金有谦闭上眼睛笑了笑。
但是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呐。
像心跳一样，沉重又稳定的声音安抚了那一丝丝不明显却的确存在的不安，疲惫袭来。
那边是谁啊…应该去认识一下…啊好累…睡一会儿再说吧…
坠入黑沉的梦乡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一看时间也才三点多。
金有谦爬起来裹上外套，汗湿了又干，可能自己现在闻起来像一块干肉。
隔壁的灯已经熄了，毕竟像自己这样会敲墙敲到睡着的人也不多。
1777的门卫睡眼惺忪地给他开门，大概以前也有人这个点出来，门卫只是挥手让他赶紧回宿舍，并没有多问。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荡又寂静，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撒下一团惨白的光晕，蚊虫绕着光源不知疲倦地飞舞，大概地上也有许多傻瓜的尸体。
金有谦加快了步伐，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能传得很远。
走了两步之后干脆迈开腿跑了起来，风声呼呼地擦过耳际，能带走很多没有缘由的思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