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景

【宜嘉】《采莲》-上

 儿童节快乐我的北鼻们！来养孩子吧！

瞎写|AU|OOC|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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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傍晚太阳下山，忙碌了一天的老老少少撑着满载的船儿荡荡悠悠地回家去，笑声渐渐沉寂，莲塘从喧闹归于平静。

荷花谢了，只余光裸的茎身略有些孤零零地伫在水中。
艳景逝去，无端就多了些萧瑟和零落。
几片大大的垂下来的荷叶动了动，一只清瘦细白的手伸出来。
荷叶被轻轻撩开，像撩开一层温柔的纱。
掩在下面的是一支小船，少年半躺在里面，偏着头往外看。
夕阳透过荷叶间的缝隙落到少年的脸上，像在亲吻他瓷白的脸庞。
少年慢慢地爬起身，又缓不过神似的坐着发了会儿呆，小船轻轻晃动着荡开一圈圈波纹。
段宜恩甩了甩脑袋站起来，摸起一边的长杆轻巧地一撑，小船便悠悠地飘了出去，穿行在一支支养育了这片水乡的残荷中间。
段宜恩的船尾早就堆满了莲蓬，他只是喜欢这片莲塘，所以乐意多呆一会儿。
小船漫无目的地飘在水面上，夕阳的影子在水面上碎开又合拢，像阿娘温柔的目光。
远处已经传来悠长又柔软的呼唤，是阿娘在唤他回家。
段宜恩扯着嗓子长长地应了一声，小船灵巧地调了个头。
“嗯？”
长杆一抖将一个飘在水面上的绿油油的东西戳开了去，像个莲蓬的形状，但比莲蓬大多了。
段宜恩探出身子，将那个东西揽到船边。
还有点沉。
段宜恩支着湿淋淋的手看着这个过季的莲蓬，已经有些干瘪，也没有了莲子。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段宜恩盯了他一会儿，盘算着是将它推回水里还是带回家。
一声清脆的果实裂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段宜恩熟悉的莲子的清香。
眼前这个过季的莲蓬上出现了一条可见的裂缝，缝隙越扩越大。
段宜恩抄着撑船的长杆站在船尾警惕地盯着异动的莲蓬。
莲蓬“啪嗒”分成两半掉到了旁边，中间是一个白生生的，莲子。
不，是个像莲子一样圆滚滚香喷喷白白嫩嫩的小孩儿。
段宜恩长杆一伸将小孩儿戳回了水里，发出一声落水的哗啦声。
小船划出去一段，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段宜恩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莲子精的小东西浮在水面上，正揉着眼睛哭，段宜恩可以看见他肉乎乎的小下巴上坠着晶莹的泪珠。
见段宜恩回头，小东西抽抽噎噎地冲他伸出了手，两只小胳膊像莲藕一样，又可怜又可爱。
段宜恩犹豫着，小东西见段宜恩不动，哭声又大起来，不远处的栖息着的鸥鹭都被惊飞了几只，划破了琥珀色的天空。
段宜恩咬着嘴唇，谨慎地伸出船杆，小东西的哭声一下子就收住了，赶紧伸出小巴掌抓着长杆的这头，让段宜恩将他拖过去。
似乎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小东西还翘了翘嘴角咯咯笑出声。
他真的像个莲子，抱起来也没什么分量，还一股莲子味儿。
段宜恩把他放在船头，自己蹲在一臂远的地方盯着他。
小东西只顾着弯着眼睛笑，又挥着小胳膊想向段宜恩爬过去，被段宜恩一手按住了。
阿娘的唤声掺上了些焦急，段宜恩不得不允许小东西抱着他的腿，自己站起来应声。
小船划开水面，拉出一条长长的，命运一样的线。

把小东西端在手上，段宜恩像端着什么危险物品一样把他举进了屋。
阿娘迎出来，满脸的惊讶。
“飘…飘在塘里的…”
段宜恩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从莲蓬里长出来的小东西的来路。
阿娘大概是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哪家不要了扔进莲塘的小孩儿，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怜悯。
她将小东西抱进怀里，想给他找些段宜恩小时候的衣服穿。
一离开段宜恩，小东西立刻就一脸哭唧唧的样子，扭着身子向段宜恩伸出手，眼泪已经在眼眶边打转。
阿娘好笑地将小东西放回段宜恩怀里，又手把手地纠正了段宜恩抱孩子的姿势。
小东西啃着手指缩在段宜恩怀里，像个莲子味儿的面团，段宜恩大气都不敢出，双手硬得回不了弯。
小东西软软的，热乎乎地贴着自己，一副全心全意信赖着，一刻也离不得的样子。
段宜恩的心也跟着软下去，他收了收手臂，小东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了起来。

小东西一刻也离不得段宜恩。
隔壁阿婆家的媳妇生小孩儿，阿娘今日要去帮衬着走不开，嘱咐段宜恩去集市将莲蓬卖掉。
段宜恩将小孩儿放在莲蓬堆里，小孩儿也不哭不闹，笑嘻嘻地举着莲蓬挥舞。
小船悠悠地荡进集市，两岸走动着的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叫卖声不绝于耳。
段宜恩清了清嗓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呀？”
小孩儿还不会说话，但能咿咿呀呀地发声，比这个年纪的人类小孩儿要聪明许多。
段宜恩回头，就看到小孩儿抓着莲蓬，半个身子探出船沿，要把莲蓬递到一个大娘手里。
小孩儿眉眼弯弯，红唇齿白，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撑船的半大小子眉清目秀，开口说话的声音像荷叶上的露珠滴进塘里。
“阿婆买莲蓬么？”
小孩儿又伸了伸手，大眼睛里盛满了软软的祈求。
“哎，买买买，给我拿几个。”
小孩儿递一个，段宜恩就放一个到阿婆挎着的篮子里，给阿婆的篮子堆得满满的。
段宜恩蹲在小孩儿面前捏了捏他的脸，“你还真是个小福袋。”
小孩儿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在段宜恩手心里蹭了蹭脸，咯咯咯地笑起来。

——TBC——